和朋友的父親上床又如何?<3>[完]

Caius von Valancius/Calligos Winterscale(Warhammer 40000: Rogue Tra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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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烏斯想定義他們現在的關係,當外交顧問起與卡里戈斯·溫特斯凱爾的會面,凱烏斯頓時無法回答。

他們是盟友嗎?是的,但是更勝盟友。
他們是朋友嗎?是的,但是他不滿足於此。
他們是戀人嗎?凱烏斯不敢妄下定論。

凱烏斯曾是某人的情夫、侍寢僕或是乾兒子,但那是他沒沒無聞時能接受的綽號,可不是馮·瓦蘭修斯的行商浪人該有的頭銜。他過往的每段感情都不超過半年,因為他的年長情人們最終都會以「我兒子反對」作為藉口與他劃下句點,接著凱烏斯又會在社交活動上偶遇這些老頭子,然後溜向隱蔽的角落來上懷念的一砲。

凱烏斯以為自己早已滿足於「年輕的男性地下情人」的身分,他以為自己從不羨慕這些單身富商、多情子爵或喪偶少將的「合法伴侶」之位,因為他們也從不在凱烏斯身邊停留這麼久,他們都會以荒謬的理由離開凱烏斯,彷彿作為富商的秘書、子爵的護衛或是少將的中尉,他仍不具備追求年長情人的資格。


卡里戈斯發來的密件寫著:我們得談談。

凱烏斯感覺心臟險些驟停。自從挨了恩維尼的一拳後,凱烏斯與卡里戈斯已經一個月沒見面,他本應該在那之後聯繫卡里戈斯,但是他沒有那個膽量直面可能的「分手」場面,凱烏斯又裝作沒發生任何事的態度,他以為會像往常那樣收到「別再見面了」的訊息,他也許還能獨自可悲地收拾心情,他始終不認為自己有勇氣聽卡里戈斯親口拒絕他。

當卡里戈斯走進艦長室,鞋跟撞擊地板的腳步聲彷彿他的心跳在空虛的胸腔裡迴盪,凱烏斯搶在卡里戈斯走向他的辦公桌前衝上前,在卡里戈斯開口之前,在卡里戈斯撕碎他的心之前。

他扳起卡里戈斯的下巴,當他們雙唇相抵時凱烏斯的慌亂穿越他的唇齒間,他一把摟住卡里戈斯的後腰,皮帶扣撞在一起。當卡里戈斯的手拉扯他的頭髮,他以為這會是拒絕,直到他的下唇被咬破,在卡里戈斯的舌頭上嚐到鐵鏽味,凱烏斯開始解開卡里戈斯的腰帶。

凱烏斯成為行商浪人以來還未自願地跪在任何人腳前,他不敢看向卡里戈斯,他只有一個念頭,在卡里戈斯阻止他之前解開褲襠,掏出慾望含入口中。

凱烏斯做過幾十次了,他擅長這個,他擅長這個,他說服自己。

雙膝在地板上蹭得烏黑,嘴角的撕裂與口咽的擦傷,口水與鼻水因難受而分泌,額前的髮梢黏膩地沾在臉上──他第一次做的時候沒控制好牙齒,臉頰接了一記年長上司的巴掌,如果他做得更好一點也許還能保住當時那份工作,但也許他想要的從不只是一份「工作」。

凱烏斯親吻了頂部,噘著唇捲起舌頭包覆地含入,手掌的虎口扣在柱身上下撸動,指腹按壓著脈動,他舔了那些凹陷處與繫帶,嚐了滲出的汁水,然後把卡里戈斯含得更深。

凱烏斯第一次獲得老男人的稱讚是「好孩子」,但是他根本不想只被稱讚,他想聽到戀人的嗚咽、失控,咒罵著被凱烏斯折磨得尊嚴盡失,他只想要他的戀人留在身邊。

然而卡里戈斯的手指梳過他的頭頂,凱烏斯聽見幾聲淫穢的悶哼,卡斯戈斯會喚他「好孩子」嗎?但他寧願卡里戈斯什麼都別說,除了鼓舞凱烏斯的歡愉吟唱以外什麼也別說,尤其別叫他滾開,別叫他滾得遠遠地,別對他說「我們別再見面了」

凱烏斯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嗆到了卻也習慣生理反應,因為大部分的男人都喜歡,一波又一波的擠壓,吞嚥又收緊,還有克制不住的征服欲在深喉的反抗下被滿足;卡里戈斯卻稍微抽出了一點,用指腹輕揉凱烏斯的側頸,一頓一頓地輕撫配合下體推擠的節奏,卡里戈斯輕輕地頂弄凱烏斯的上顎,緩慢地摩擦他的咽喉,彷彿在安慰凱烏斯。

凱烏斯覺得自己會第一次深喉高潮。

他忍不住抬頭向上看,卡里戈斯瞇著眼沉迷於快感,用指腹磨蹭他的顴骨,掌心捧著他的臉頰搓揉,無聲的唇語說著舒服。凱烏斯的雙眼盈眶,他低下頭抱住卡里戈斯的雙腿,含得更深。

凱烏斯想要的總是比他能擁有的更多,他總說自己懦弱得做不成行商浪人,然而他總能望著他崇拜的頂點之人然後爬得更高,直到那個制高點不再有人。凱烏斯不是為了成為他們才達到這些成就,而是為了擁有他們,他想要抱在懷裡的實感,想要填滿胸口的悸動,想要他所崇拜的一切回吻他。

凱烏斯不想只做個隨時可棄的床伴,他想要他們身側的伴侶之位。

卡里戈斯的指尖刮搔他頭頂的時候,凱烏斯知道卡里戈斯高潮了,噴湧在口腔的獎賞也證明這點,他壓抑著乾嘔全部嚥下,即使卡里戈斯扯著他的頭髮想要拉開。

凱烏斯淪陷得比以往的戀情更深,他抽離的時候也將會更痛,他已經無法忍受卡里戈斯離開他,或是再也不回應他的碰觸,把他置於無關緊要的位置,讓他們回到以前還互不熟識的時候。如果凱烏斯做得好的話,卡里戈斯會給他伴侶的名分嗎?如果凱烏斯肯做那些戀人胯下間溫順乖巧的甜心寶貝,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當年會願意留在他身邊嗎?

凱烏斯緩緩吐出卡里戈斯的陰莖,他吞嚥口中的濃稠液體,感覺鼓動的心跳隨喉嚨脈動,他仰頭向上看,雙唇微顫卑微地喚了一句──

「......爹地。」


當他看見卡里戈斯瞪大的雙眼,他知道失誤了,他咬緊牙關以為會挨上一巴掌卻只感覺到下顎被緊捏,直到咬牙切齒的警告才讓凱烏斯回神。

「你敢再說出同樣意思的字眼,我會親自確保科羅努斯擴區再也沒有馮·瓦蘭修斯王朝。」卡里戈斯怒視他。

凱烏斯被甩向地板,下背發疼卻著急地從地上爬起。

我不是你該死的爹──你那病態戀父情結的替代品,我的卵蛋沒有生過你這種雜種!少妄想與恩維尼平起平坐!」

「等、等等!我道歉!對不起!卡里戈斯,我沒有那個意思──」

當他看到卡里戈斯拉起褲頭的時候背脊發涼了,凱烏斯攀在他的腳邊,無恥地拉著卡里戈斯的雙腳,呼吸急促地吶喊。

「拜託,卡里戈斯,我只是以為──」

以為什麼?

任何祈求在此時都變得難以啟齒,卡里戈斯看著他的眼神像要他吞下所有屈辱與高傲,在這裡,在此刻,凱烏斯會曝露他所有的脆弱只為了留下卡里戈斯。

「卡里戈斯,別拋下我......我無法忍受......」跪地的行商浪人悲鳴著。

「我為什麼不?」站得直挺的行商浪人輕蔑地說,「少露出這副委屈的模樣,馮·瓦蘭修斯,如果你只是想玩病態的床第遊戲,有大把的人甘願爬上你的床,但我不是!我讓你做,是看得起你!我來找你,是因為你有資格!」

錯了,全都錯了,凱烏斯認為所有關係僅止於表面,認為卡里戈斯也是輕浮之人,凱烏斯看不起自己卻誤以為他愛的人也同樣瞧不起自己。

「對不起,我以為你和他們......一樣,」凱烏斯的雙眼猶如虛空,「我只是你的玩伴,只是彼此有需要時互相索求的對象,但我卻想要更多,我以為我沒有權利......」

凱烏斯看向卡里戈斯的時候視線一片模糊,「......我沒有資格角逐你身旁的位置。」

「黃金王座在上!在你看來我是這樣的人嗎?肏完就跑?既然如此,我何不第一次就把你砍死在床上,我何必大費周章地與你保持聯繫?」卡里戈斯對著地板上的他咆哮,脹紅著臉,好似凱烏斯說了侮辱人的話。

「你當真第一天當上行商浪人嗎?你會不清楚這層關係的危險性與權益利弊嗎?難道你還不明白這正是每個行商浪人都沒有合法伴侶的原因?」凱烏斯以為自己從卡里戈斯的聲音裡聽到哽咽,但他不敢置信卻也恍然大悟。

凱烏斯從沒參透即使卡里戈斯有任何想法都不可能表現出來,因為他們都做不到,卡里戈斯會因此將溫特斯凱爾置於險境,也會把馮·瓦蘭修斯拖下水,任何勢力都會對此虎視眈眈,視行商浪人的弱點為容易得手的靶心。

但是卡里戈斯從不嫌棄凱烏斯,也從沒拒絕他,始終接受他送去的每一封密報,也一直與他維持密切聯繫;從未拒絕,每一次都接受,從未爽約,每一次都熱情。並不是凱烏斯對感情關係產生過多的貪婪,而是作為行商浪人的他們沒有資格貪戀。

「所以你依然這麼想嗎?覺得我是個負心漢?」卡里戈斯的聲音很輕,只在嘴邊徘迴。

「不.....我......」凱烏斯試著從地上爬起,試圖站得與卡里戈斯齊平。

「凱烏斯,」卡里戈斯總叫他兔崽子、小毛頭或是馮·瓦蘭修斯,他第一次從卡里戈斯嘴裡聽到自己的名字。

「如果我希望自己屬於你,除了神聖的婚姻,我還有很多種表達方式。」卡里戈斯拽著凱烏斯的領口,將他從地板上拉起。

卡里戈斯以不同以往的方式貼上他的雙唇,溫柔地輕點,微顫著害怕拒絕。

卡里戈斯和凱烏斯是一樣的,他們無法對彼此提起任何承諾,行商浪人是一個如履薄冰的身分,當你渴望更多,你便失去更多。他們只能維持平衡,確保彼此知曉話中話,明瞭從未說出口卻相互明述的事實,任何被確立的關係都將置於渾沌的危險之中,只有在亞空間跳躍時知道還有人等待自己的那份思念與重量,足矣。

凱烏斯的雙手攀上卡里戈斯的後背讓兩人的胸口貼近,卡里戈斯捧起他的臉回吻,手指摩娑他的髮鬢,輕揉他的側頸,一頓一頓地配合親吻的節奏,行商浪人只能在此刻貪求彼此。



十年後,恩維尼·溫特斯凱爾繼承行商浪人的頭銜,他不慌不忙,似乎從沒因為他的父親同時也是前任行商浪人的失蹤染上悲傷,甚至溫特斯凱爾王朝的任何一位高級軍官也都表現得像是那位暴君仍然健在的態度。

彷彿卡里戈斯·溫特斯凱爾只是搭上一艘私人船艦降落在某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殖民地,而那個殖民地始終會為馮·瓦蘭修斯的行商浪人開放,永遠接受造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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