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騎士與其侍從 2:〈加勒沃特的獵犬〉
Henry of Skalitz/Hans Capon (Kingdom Come: Deliverance II)
The Knight-errant And His Squire 2: Galehaut's Hound(cz: Galehautův Honič)
他們選擇寄人籬下,老友傑式卡察覺端倪。
基於實史1419年的納克米爾之役(Battle of Nekmíř)以及1420年的蘇多梅爾之役(Battle of Sudoměře)。
【性場面說明】標示◎後續會有性器官及性行為的露骨描述,涉及粗話、輕蔑及戲謔的挑逗;如要跳過可以在下個標示●繼續閱讀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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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維霍夫斯基與傑式卡率領的胡斯軍因為不滿布拉格的休戰協議,離開布拉格前往皮爾森,在基督誕辰日前,胡斯軍又從皮爾森進軍城外的納克米爾要塞,但在行軍路上遭到希博萬格的博胡斯拉夫*的攔截,兩千名貴族騎兵對上三百名步兵,胡斯軍毫無勝算,然而這正是傑式卡被推崇為胡斯派領袖的原因,胡斯軍險勝了。
四輪的木製馬車拆掉了遮陽用的頂蓬,運載四至六名的長槍兵及火槍兵,從馬車內對外防禦與射擊;貴族騎兵以為能夠輕易瓦解馬車,然而騎兵座下的馬匹並非盲目,馬匹遇牆會急煞,因此騎兵既無法衝撞馬車,也無法靠近攻擊。兩千名騎兵對傑式卡的七輛馬車無計可施,火槍兵全都躲在車身木板後面狙擊一匹匹騎兵,三百名胡斯軍兵力一名未損,七輛馬車串聯的移動式堡壘不斷擊潰博胡斯拉夫的騎兵,只消一晚,胡斯軍的馬車戰術摧毀了三座教會派貴族軍的堡壘,納克米爾的堡主被殺,什維霍夫斯基和傑式卡佔領了納克米爾要塞。
倖存的貴族騎兵在午夜時全軍撤退,胡斯軍也進駐納克米爾要塞,一名農兵走出要塞,跑向亨利,傳達了胡斯軍指揮官營帳的召見。亨利打開頭盔的面罩,看向農兵來時的方向,然後他回頭朝著一個揹著黃底盾牌的步兵大喊。
一面全新的盾牌上描繪著交叉的黑色雙劍與金黃底色,盾牌上的圖樣遠看時像是雷帕的紋章,實際上卻是還未留下歷史名號的、新生的騎士紋章。
亨利帶著侍從跟隨農兵穿過營地,許多胡斯人狐疑地盯著他們,仍有幾人認出亨利是剛才攜手作戰的騎士,然後他們走進指揮官營帳。傑式卡坐在椅子上,浴女正在清洗他手臂的傷口。傑式卡身旁站著一名沒見過的年輕騎士,胸前的紋章是紅白橫紋的對半分隔圖樣,騎士青澀高傲,或許年約二十出頭,他的雙手交叉於胸前,亨利才剛踏入營帳,騎士便開口。
「你就是亨利啊?傑式卡提過很多次呢,」他語氣輕蔑地說,「但我確信我在茲渥霍什見過你呢,孤身一人衝鋒陷陣,砍了我好幾個人手,卻在我準備還擊前窩囊地撤退,不可能不對你留下印象啊。」騎士咬牙切齒,「所以你來這裡是什麼意思?」。
「布熱內克。」傑式卡朝多蘭的布熱內克·什維霍夫斯基瞥了一眼,制止他的挑釁,「但我也有同樣的疑問,亨利。」
「Aye, 亨利·奧登斯見過兩位指揮官,」亨利渾身是血地鞠躬,但那都是敵軍的血,「我在茲渥霍什之役有感而發,由於先前也收到傑式卡的多次邀請,因此有意前來協助。」
雖然亨利趕到戰場的時候已經戰況激烈,但他仍與胡斯軍一同攻入納克米爾要塞,他的騎士鎧甲與戰鬥風格混在一群胡斯農兵之中相當顯眼,也因此讓胡斯人留下印象,即使如此,傑式卡和布熱內克對亨利突入戰場的質疑仍然合理,亨利並不會責怪傑式卡。
「你是騎士嗎?侍奉於誰?」布熱內克咄咄逼人,似乎不打算就此放過亨利。
亨利身旁的蒙面侍從不自在地打了寒顫,但沒有出聲,傑式卡好奇地看了一眼。然後亨利開口,「皮科斯坦的卡彭大人。」
「是那個屍首不知何處的卡彭還是那個生澀得不像話的卡彭?」雖然皮科斯坦領主的死因是茲渥霍什的胡斯戰役所致,然而倘若布熱內克對這名貴族的死沒有任何印象,想必布熱內克也不願意背負這件戰績。
傑式卡怒斥了布熱內克,但是亨利搖搖頭阻止傑式卡。亨利沉重地呼出鼻息,身旁的侍從透過兜帽怒視布熱內克,亨利回答的時候嗓音低沉,「我由已故的漢斯·卡彭大人封騎。願其在天之靈安詳,我的一切榮耀歸於他,我無意侍於新任皮科斯坦領主,因此現在是流浪騎士。」亨利語畢,眼神下意識地飄向後方的侍從。
戰時冊封的騎士並不少見,倘若冊封沒有授予封地且騎士也無意服役新領主,像這樣無主但奉於理念的流浪騎士則會謀求新的依附,選擇投身戰場或受雇於人,甚至因此成為強盜騎士也不在少數。
傑式卡跟隨亨利的視線又看了一眼他的侍從,接著回過頭,「亨利,我對此很遺憾,請節哀,漢斯是個很善良的貴族與好朋友,」亨利只是點頭,蒙面侍從訝異地看向傑式卡,「布熱內克,我明白你的怨懟,但亨利是我見過最忠誠的朋友及騎士,漢斯也是我在蘇赫多爾的戰友,我希望你起碼尊重他們。」
布熱內克似乎很不服氣,他的嘴抿成一線,擠眉弄眼地對亨利致歉。然而傑式卡不知道是為了緩和氣氛,還是故意責備布熱內克,他要求布熱內克與亨利握手言和的時候,滿臉不屑的年輕指揮官緊緊握住流浪騎士的手,直到亨利的手勁讓布熱內克忍不住抽手。
傑式卡咯咯地笑了幾聲後迅速收起笑容,「那麼,那位是誰?」他斜眼瞥了亨利的侍從。
「啊,這位是、我的──」亨利頓時慌了手腳,與他面對布熱內克挑釁時的冷靜相去甚遠。
「侍從『斑臉(Flekatý)』見過兩位大人。」斑臉走上前鞠躬,亨利鬆了口氣,但是仍未鎮定,他看向斑臉的表情耐人尋味。
「我以前沒聽亨利提過呢,」傑式卡摩娑著下巴,目光始終注視著斑臉,「你的臉怎麼了,為什麼遮著?」
「傑式卡,他是──」亨利立刻擋在前面,但斑臉已經率先搶答。
「天花。」漢斯挺直腰桿,說出早已編好的藉口,「儘管已經痊癒,可是我擔心自己的外表引人注目,請允許我遮住自己的臉,但如果大人堅持我摘掉的話──」漢斯知道積極地隱瞞更容易引起懷疑,適度地退讓反而能讓對方知難而退,更何況還有亨利在所以他並不擔心。
傑式卡若有所思地哼了聲,布熱內克卻開口,「所以才叫『斑點臉』啊,這也沒什麼吧,傑式卡,你自己不也少了一隻眼睛卻歧視別人的外表嗎?」布熱內克似乎對於剛才被強迫握手的部分仍然不滿。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傑式卡語帶不悅地回應布熱內克,後者卻沾沾自喜。
傑式卡在浴女為他包紮後站起身,「我知道了,亨利,首先感謝你的出手相救,但這裡都是些農兵與貧窮騎士,你也看到他們的武器都相當不合稱,我們暫時無法對你的行動提供什麼回饋,希望你能諒解,但如果你有意服役於理念,歡迎你,至少這是我現在能兌現的承諾。」傑式卡拍了亨利的肩膀。
對亨利來說,一個避冬之處就足夠了,但他沒有說出口,「多謝了,傑式卡。」
傑式卡鬆開手揚起微笑,僅剩的眼睛也隨之彎起,「接下來幾天我會和布熱內克商討對策,我會再找你談談,也會讓人安排好你的床位,你就去找綠色花圈的營帳,位置或許會相對偏僻,你和你的侍從──」傑式卡瞥了一眼斑臉,「可以接受嗎?」
「當然,這不是什麼問題。」亨利點頭附和,對他們來說或許偏僻點會更好,有那麼一瞬間,亨利懷疑傑式卡是否已經知道得足夠多,但他甩掉這個念頭。
當亨利與漢斯走出指揮官營帳的時候,十二月的初雪在清晨飄落,士兵從營帳朝外探頭瞧,營地在傷患的哀號與吵雜聲間響起粗曠的歌聲,此起彼落地哼唱著降生節的聖誕頌歌,直到整個營地跟上這股低沉的悠揚節奏。傑式卡聞聲走出營帳,地平線的白日上升,退散黑夜,將大地染成淺淺的藍,透明的冰晶在傑式卡的指腹上融化。
傑式卡望向天空,喃喃自語,「天主在天受光榮,主愛的人在世享平安。」然後他回頭看見流浪騎士與他的蒙面侍從正在雪中拉著手舞蹈,白雪落在黑劍黃底的盾牌上,傑式卡祈禱,「願主保佑我們的起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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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亨利已經習慣營地的日程,他白天換班守城,傍晚打鐵磨劍,直到午夜,漢斯喊他去睡。亨利的蒙面侍從將他拖進掛著綠色花圈的營帳,拉下幔帳,熟練地脫下兜帽,漢斯似乎已經習慣冬天裡這麼裝扮,也不再抱怨了,漢斯伸手撥了撥壓亂的頭髮。亨利親上愛人的後頸,雙手滑進腰上的凹陷處,回到妄想了一整天卻被迫用打鐵轉移念頭的體溫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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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斯將手摸向後面,後方的人突然顫抖,「沉甸甸的呢,上次做也才沒幾天而已吧?」
「漢斯......」亨利吮吻著眼前的頸窩,嗅聞藏在布料下的餘香,「我想要。」
「不行,我才不要在只有幾塊布搭起來的帳篷裡做。」就連木板牆漢斯都嫌不夠隔音了,何況是營帳。
漢斯在騎士的懷裡轉身,用大腿磨蹭英勇的胯下,亨利便瞇起雙眼,慾望在眼底燃起。漢斯雖然嘴上拒絕,手卻伸進亨利的褲襠,掏出半勃的硬物,用雙手扶著估量有多重似的,然後輕吹亨利耳邊,「用我的手吧。」
手掌的虎口框住騎士雙腿之間的寶劍,上下撫摸,時不時用指尖磨擦,引起顫抖與充滿威脅的低吟,另一隻手則秤了秤囊袋裡的存量,彷彿把玩族傳珍寶般的揉捏,壓不住貪念的騎士像發情的種公肏著主人的手洩慾。
「聖母瑪莉啊,你真大,我都要握不住了。」漢斯的諷刺滿是愉悅的笑意。
亨利覺得他親愛的領主大概不知道他本人的陽具崇拜相較亨利的臀部癡迷不惶多讓;漢斯總是調侃他很大,嘲諷他很大,抱怨他很大,然後又一直笑他的褲襠,瞄他的褲襠,揉他的褲襠。亨利尊重漢斯大概是不想承認,所以他從沒說出口也裝作不知情,但不可否認的是,僅次於漢斯的屁股,最能勾引亨利的時刻就屬漢斯渴望他的褲襠的時候。
亨利看見漢斯時不時咬下唇,用舌頭刮著牙尖,甚至張著嘴呼吸,似乎正用自己的小嘴測量騎士的尺寸。亨利知道這種感覺,他第一次看到漢斯的屁股就開始這樣了,那是一種口腔沒有獲得滿足的反射動作;一但他吃了漢斯的屁股,他就再也沒有這些壞習慣了。他的領主為什麼就不能學學他呢?坦白點,跪下來吸。雖然亨利是這麼想,但依然會尊重他的領主大人,或許讓漢斯經常玩他的劍,自然而然就會忍不住了。
漢斯似乎注意到亨利的心不在焉,對手裡的長劍施加壓力,騎士便毫無防備射在他主人的手裡。漢斯盯著自己手上那一灘混濁的黏稠物,幾乎伸出了舌頭。
但是亨利在看到漢斯腿間的鼓起後便無法忍耐,他的理智已經隨著體液脫離身體,「Čížečku, 拜託,讓我幫你。」
漢斯詫異地看向亨利,但在獲得許可前亨利就已經跪下,粗魯地脫下漢斯的褲子,一把塞進嘴裡。亨利柔軟的仰望目光讓漢斯欲罷不能,那是外人沒見過的、也不允許看見的、只屬於漢斯的──騎士亨利的臣服。
即使漢斯遞出骯髒黏稠的手,亨利也會用舌頭舔舐,為他清理乾淨,直到漢斯抖動的雙腿預示著高潮的來臨,然後亨利探入他的臀瓣,只用兩根手指就讓他射了。
漢斯真的被亨利照顧得很好。他的羞愧混著腥味被亨利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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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斯向後倒,亨利伸手去拉,兩人一起落在床鋪上。幔帳外傳來冷風聲,雪季時沒有蟲鳴只有冬眠前的狼嚎,他們的營帳離營區的中心足夠遠,不會有人造訪,若有腳步聲那也是刻意為之。此刻的他們很安全,亨利吻了漢斯的頭頂。
「你覺得怎麼辦?這裡?」亨利問。
漢斯無聲地撫摸亨利的胸膛,感受肉身之軀的紋理,「看在我們與傑式卡的交情上,是很難拒絕了,」然後他伸手握住亨利的下巴,扳向自己,「但是那個布熱內克,我討厭那傢伙。」
亨利笑了起來,「如果關乎私人恩怨的話,他確實擊潰了卡彭軍,不得不承認,他很有一手。」
「亨利!你怎麼能稱讚他!」漢斯捏著亨利的臉頰責罵。
騎士不以為意地聳聳肩,「畢竟我們現在站在同一陣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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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會派貴族軍與胡斯軍佔領的納克米爾要塞僵持了幾週,胡斯軍的武器確實如傑式卡所說,不足以長期作戰,亨利只能用僅存的鐵塊鍛造幾把堪用的武器,修補破損的鎖子甲。很快地,營地的人幾乎都認識這位淳樸仁厚且熱於助人的騎士。
漢斯似乎也熟悉了侍從的工作,雖然亨利幾乎不讓他做事,布熱內克路過的時候甚至會調侃亨利更像侍從。儘管不情願,但漢斯會將鍛造好的武器交給補給兵,喝斥他們小心對待亨利造的劍,或是油嘴滑舌地揩油幾塊鐵錠和香腸,又或者,大聲唆使浴女加熱亨利的浴桶,然後順走多餘的棉布鋪厚營帳裡的床。很快地,整個營地都不能理解這位淳樸仁厚的騎士,為什麼會有一位盡忠竭力但獐頭鼠目的蒙面侍從。
亨利專心於鐵砧的時候,漢斯就會坐在一旁讀信寫字。
「你在寫什麼?」亨利在打鐵的間歇從漢斯的後方探頭,他小心翼翼不讓汗水滴落。
漢斯回頭的瞬間立刻退縮。與亨利朝夕相處的壞處就是,即使只看一眼亨利汗濕淋漓的模樣,漢斯都需要藉故如廁。所以他壓下腹部的躁動,「哦,沒什麼,只是在聯繫一些有用的朋友,這是從我們列支敦士登的朋友那裡學來的外交技巧。」
亨利哼聲附和,擦了擦臉上的汗,抬頭時瞥見傑式卡走進鐵匠鋪。
「亨利,有時間談談嗎?」傑式卡看了眼桌前的蒙面侍從,然後對著亨利說,「我希望和你單獨談。」
亨利皺了眉頭,「我的侍從可以留下,他的口風很緊。」
「我寧願不,我只打算和你談,亨利。」然而出乎亨利的意料,傑式卡立場強硬。
漢斯足夠識相,他知道這代表傑式卡只打算說給亨利聽,所以他收起信件起身,「請容『斑臉』先離開,大人。」
亨利不敢置信地盯著漢斯,彷彿亨利才是那個離不開侍從的貴族,傑式卡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漢斯一直沒等到亨利的許可,但或許是亨利還不習慣對人頤指氣使,所以漢斯沒等他開口便自請退席。
「你想談什麼。」直到漢斯的背影消失在鐵匠鋪外,亨利才看向傑式卡,臉上滿是不悅。
「我這是踩到狗的尾巴了嗎?」傑式卡壓抑怒意調侃道,但他原諒了亨利的無禮,情有可原,畢竟男人都是狗,「好消息是博胡斯拉夫同意停戰,但壞消息是我們得離開了。」
「什麼?」亨利不是完全無法理解,因為戰況已經僵持不下,胡斯軍仍無法擊退騎兵,這表示納克米爾要塞將會陷入長期圍城,這個結果並不樂觀。
「真不知道怎麼搞的,皮爾森跟博胡斯拉夫達成協議,雖然那群教會派混帳同意不再追擊,但前提是我們得離開皮爾森。」傑式卡口氣不悅,他並不想承認自己輸了。
「你們要去哪?」亨利的用詞謹慎,畢竟他最初只是協助防衛納克米爾要塞,不代表他必須跟胡斯軍同行,他與漢斯原先的打算只是尋求庇護之處而已。
「我們早就在南方尋找新的據點了,但現在的重點是......」傑式卡停頓,亨利立刻知道傑式卡想問什麼了,「你來不來?」
「我想先知道你們打算去哪?」與貴族打交道的經驗讓亨利懂得先掌握全部的資訊再作決定。
「塞濟莫沃烏斯季*。」傑式卡的眼神晦暗,「烏斯季是許多早期真理見證者的家鄉,山羊堡*也是必須保留的聖地,那座城堡曾是導師最後的書齋,塞濟莫沃家族卻背叛我們,褻瀆它!」傑式卡氣憤地捶打桌面,「我們的同伴仍潛藏在周遭的森林,幾個月後將會攻下那座城。」
傑式卡回復鎮定,雙眼發光地說,「如果我們成功了,或許會將那裡命名為塔博爾*,重建胡斯派的基地。」
新家,亨利覺得傑式卡想說的其實是這個。
基督的故鄉拿撒勒也有一座塔博爾山,《民長紀》記載天主曾託先知吩咐信眾:「去吧,汝當率領一萬人登上塔博爾山。」於是信眾照做了,最終他們戰勝了前來的敵人。或許傑式卡是想將希望寄託於胡斯人未來的新家。
「我希望你用重建斯卡利茲的經驗,為胡斯人建一個家吧。」傑式卡誠懇地說,他在過去幾年說服亨利的時候經常拜訪斯卡利茲,所以傑式卡也算是見證亨利一磚一瓦重建故鄉。
落難與流亡。那是亨利從胡斯信徒身上感受到的共鳴,亨利非常清楚那種無家可回、無處可思念的感覺,他也知道這種對新家懷抱希望的神情代表著什麼。
傑式卡看著亨利陷入沉思,「所以你的決定是?」
「我會同行。」亨利篤定地說,他相信漢斯也會是同樣的想法。一個新家。
「卡彭沒有意見?」傑式卡歪著頭問,似乎一開始並不認為亨利會一口答應。
亨利沉默片刻後開口,「......我不受現任卡彭領主的管轄。」
「啊,是的、是的,現在的卡彭是哈恩斯對吧?但是前領主呢?」傑式卡刻意挑釁。
「傑式卡,我應該早就說過了......但是如果你有意侮辱漢斯的靈柩,即使是你,我也不會原諒。」他的手迅速擺在劍首上。
「少裝了,亨利,你騙得過其他人,但騙不過我,」傑式卡忽然指向鐵匠鋪的門口咆哮,「即使我又老又殘,也看得出來你那個蒙面侍從,是早就不該活在這世上的漢斯·卡彭!」
亨利伸手摀住傑式卡的嘴,但他試圖阻止傑式卡的動作已經形同答案,在亨利的震驚面前,傑式卡揚起勝利的微笑。亨利已經瞞不下去了,他像是被劍架著脖子被迫承認事實。
「......你怎麼發現的。」亨利的雙手發顫,他不敢想像除了傑式卡之外還有誰知道。
「除了卡彭的屁股,沒有其他人能讓你跟得這麼緊。Chováš se jako pes, co se žene za fenou!*」傑式卡嘲諷地說。
亨利幾乎拔劍,傑式卡卻先一步伸手抵住劍柄,將長劍推回劍鞘,即使他年屆六十依然寶刀未老,「Klid, kanče.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我的營地裡幹些什麼,就算我只剩一隻眼睛,但我還有一雙耳朵!」傑式卡臉上的笑容甚至並未垮下半點。
亨利頓時背脊發涼,雖然傑式卡是胡斯派,但這不代表雞姦不再是聖經上的罪過,如果傑式卡挾怨報復,他可以一個反手就將漢斯送進審判庭,審判庭會很樂意為詐死逃脫貴族職責的雞姦者定罪。
傑式卡肯定是意會到亨利的恐懼了,他放鬆姿態,「噢,別緊張,亨利,我不在乎你們不可告人的關係,我只在乎你們兩個是不是還站在我這邊,另外,目前也只有我知道這件事,」傑式卡在亨利面前擺了擺手,「但我的意思是,他們只發現你愛玩侍從的長劍,沒人猜到那其實是卡彭。」
亨利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掘墓,不過傑式卡的玩笑確實舒緩了他的驚慌,他的手離開劍柄。不可否認的是,比起雞姦罪,亨利更擔心漢斯的安危。
傑式卡似乎總能看穿亨利,或許這就是年齡帶來的經驗差異,「天知道有這麼多人讓你選,你為什麼偏偏選那個卡彭?」
「就像有這麼多女人,你卻選了凱瑟琳?」亨利反擊。
「你──」
傑式卡徒手掐住亨利下顎的氣管,亨利則伸手將拇指用力抵在傑式卡的眼罩上。捍衛伴侶的名譽或許是每個戰士的習慣,然而肅殺的氣氛在多年同袍情誼面前總能迅速化解,不消半會,他們便鬆手相視大笑。
「所以,解釋吧,這是怎麼搞出來的?」傑式卡揉著眼窩問道。
亨利的笑容立刻轉為恐懼,「......你真的想聽?我和漢斯?」
「天殺的當然不是!我對你們的長劍對決沒有興趣,我是說你們在茲渥霍什發生了什麼事?我可不想聽你說給布熱內克的那一套藉口,還有你的那個騎士身份,他真的冊封你了?」傑式卡揮動雙手要求亨利解釋。
亨利除卻不堪入耳的橋段只說明重要的情節,而且很顯然地,傑式卡確實對於亨利與漢斯的部分不感興趣,他一直催促亨利長話短說。
「也就是說,經過該死的這麼多年後,他才來找你加入卡彭軍?然後差點死於布熱內克的進攻?最後你們決定讓他詐死?而且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發現?」隨著亨利點頭承認傑式卡提出的每一個疑問,他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我的耶穌基督啊,亨利,我知道你是個大膽的戰士,但我沒想過你的膽子居然大到這種地步?讓一個被紅衣主教盯上的領主詐死,還帶著他到處亂跑?我的天啊──」傑式卡將雙手叉在腰上,震驚地嘀咕,他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再度抬起頭,臉上滿是憂慮,「聽著,我知道你現在覺得很幸福,但是亨利,你確定嗎?我看過你因為卡彭而魂不守舍的時候,我就像看著自己的兒子一蹶不振卻無能為力。」
傑式卡見過亨利最落魄的時期,在亨利重建斯卡利茲的時候傑式卡遊說很多次,不論是書信或當面拜訪,傑式卡對亨利的信賴足以承諾一個副官的位置,但是亨利全都回絕了;或許傑式卡早就知道那些拒絕都是因為卡彭。
「拜託別──我已經有兩個父親了,不需要第三個,」傑式卡的年紀確實能做亨利的父親,但他只需要一個值得託付後背的戰友,不過亨利仍對傑式卡的重視表示感激,「此外,我也非常確信只能是漢斯。」
「好吧,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傑式卡拍了拍亨利的肩膀,「也謝謝你答應跟我們同行,這對我來說意義重大,替我向卡彭問好。」
但是傑式卡離開前突然回頭,「記得去跟你媽打聲招呼,她剛回到皮爾森,也會跟我們一起去烏斯季。」
亨利聞後疑惑,但在思索片刻對著傑式卡走遠的背影反駁,「我也不需要凱瑟琳當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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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克米爾要塞的胡斯軍經過幾個月的頑抗,城外的博胡斯拉夫也在這段時間逐漸恢復兵力,甚至依據騎士侍從「斑臉」的情報,皮爾森也將會得到杜巴的瓦茨拉夫*的貴族軍支援,胡斯軍在雙重夾擊下仍未收到烏斯季的回信,隨後的消息更讓胡斯軍陷入絕望;復活節前一個月,羅馬天主教會對揚·胡斯的信徒發布異端審判,將在波西米亞展開十字軍東征,這件消息成為胡斯軍撤離納克米爾要塞的最後信號。
然而胡斯軍也只在這段期間湊齊三百多名兵力,凱瑟琳也會帶著農兵們的軍眷一起同行,不過傑式卡吸取了納克米爾要塞的經驗,活用了馬車戰術並將十二輛戰車圍成移動堡壘,向烏斯季進發。
復活節前夕,傑式卡選在蘇多梅爾*讓胡斯戰車與教會派的十字軍交戰,那裡是布熱內克的故鄉,他相當熟悉,此外乾涸的湖泊是很好運用的地理環境。但是十字軍也早已學到教訓,放棄騎兵改將步兵調往前線,雖然厚重的板甲不利於移動卻可以阻擋戰車的鉛彈,但是幾經攻勢下,豔陽也滑向地平線的邊緣,胡斯軍在戰車的防禦下緩慢地前進,然而身穿重甲的十字軍不僅毫無戰果甚至疲憊不堪,沉重的盔甲讓他們深陷沼澤,活活溺死,遠處增援的騎兵也因戰車的砲火折損,原有的兩千名十字軍逐漸潰散。
夜幕低垂,水邊的濃霧揚起,能見度變差,十字軍重整戰線並在午夜後狡猾地突襲,但是當他們點燃燈火卻不見任何一台胡斯戰車,火把的光照亮了布熱內克帶領的胡斯軍。多蘭的布熱內克·什維霍夫斯基朝十字軍舉起劍,年輕英勇的指揮官喊出此生最後一次的戰吼,追隨他的胡斯軍帶著必死的決心衝向十字軍。
交戰聲在逃亡的胡斯車隊伍後方響起,為了從兩千名十字軍的進攻下攜家帶眷地安然逃離,留下一支殿後隊伍是胡斯軍唯一的辦法,布熱內克作為指揮官在第一次商討對策的時候便自告奮勇。亨利騎在馬車後方,儘管留在蘇多梅爾奮戰的布熱內克還能為他們爭取一些時間,但他們仍必須加緊逃離。
「布熱內克......值得尊敬的騎士,我會銘記在心。」亨利低下頭禱告,「主啊,求祢賜給他們永恆的安息,並以永恆的光輝照耀他們,請垂聽我的祈禱,願我的哀號達於你前,願他們安息於平安中。阿們。*」
蒙面的漢斯看了一眼亨利,片晌後低語,「義人的靈魂在天主手裡,死亡的痛苦不能傷害他們。(Justorum autem animae in manu Dei sunt, et non tanget illos tormentum mortis.)*」
亨利抬頭,震驚地看向漢斯,他試圖摸清漢斯的情緒,但是被頭盔遮住看不清,行軍的隊伍隨之靜默,無垠的昏夜裡伴隨馬車的疾行與拉丁語的誦讀。
「在愚人眼中,他們似乎死了,他們的離去被認為是災難,他們的離別被視為毀滅,但其實他們安然無恙。(Visi sunt oculis insipientium mori, et aestimata est afflictio exitus illorum, et quod a nobis est iter exterminii; illi autem sunt in pace.)」漢斯的吟誦跟隨漸亮的天色,逐漸照亮了前方的山丘,塞濟莫沃家族的城堡化為餘燼,濃煙冉冉升起,佇立在廢墟頂端的旗幟在風中飄揚。
旗幟的圖樣是象徵塔博爾胡斯派的紅色聖杯。
漢斯朝前大聲呼喊,彷彿想將聲音送到遠方,「即使他們在人前受過苦!他們的希望仍充滿不朽!(Et si coram hominibus tormenta passi sunt! spes illorum immortalitate plena est!)」
胡斯軍的隊伍因勝利的旗幟呼喊慶祝,步兵的雙腳不再疲憊,騎兵還能再快馬加鞭,婦女抱著孩童坐在馬車裡喜極而泣,胡斯的傳令兵從山丘上奔來,向前頭的傑式卡帶來捷報。
漢斯垂下頭,眼淚滴在頭盔的內側,他呢喃最後的經文,「他們經歷短暫的試煉,卻將蒙受豐厚的賞報:因為上主試煉了他們,見到他們配得祂自己。(In paucis vexati, in multis bene disponuntur: quoniam Deus tentavit eos, et invenit illos dignos se.)」
亨利的視線始終沒有從漢斯身上移開,雖然漢斯誦讀的拉丁文是對布熱內克的弔念,然而聽在亨利耳裡卻是兩人患難與共的體現。
從納克米爾要塞逃至塞濟莫沃烏斯季的胡斯軍,在塔博爾胡斯人的協助下安頓臨時營區,所有人都很疲憊,然而喜悅卻在每個人的臉上嶄露,興奮得失眠的士兵在營火邊飲酒作樂,燕麥粥與醃肉在鍋裡燉煮,孩童們睡倒在母親的懷抱裡。
亨利在分配到的營帳裡脫下鎧甲,隨手順了一瓶葡萄酒,他看了一眼傑式卡與凱瑟琳坐在營火前的背影,便走向城堡後方的樹林,然後在林間的一塊小空地找到漢斯。
漢斯坐在樹樁上,手裡握著本應遮著臉的頭盔,髮梢因為悶在頭盔裡變得雜亂汗濕,短髮隨意地捲翹。他朝上仰望,雙肩垂下,陽光穿透樹冠灑在他的臉上,葉片間隙的形狀像發光的斑點讓漢斯熠熠生輝,他的胸膛緩慢地起伏,謹慎地吸入每一口氣又小心翼翼地吐出,彷彿簡單地活著就讓人精疲力竭。
但是他的疲憊,他的喘息,圍繞他閃耀的星芒,是亨利僅存的一切;是刻在劍身的銘文,是亨利遵從的王者、家族與伸張*。
漢斯一聽到枯葉的聲響,便慌張地戴回頭盔,直到他發現樹林裡的人影是亨利,「Sakra! 你嚇到我了!」
「我愛你。」亨利彷彿將全身的氣力傾瀉而出,「我一直都很確信,但我現在才知道這就像月升星隨一樣無庸置疑。」
「噢、亨利,你怎麼──」漢斯拿下頭盔,儘管他疑惑,語氣卻流露心疼。
「我究竟是怎麼活過那些見不到你的日子,我現在已經不知道了,我也再也做不到了。」亨利跨過凋零的枝葉,縮短他與漢斯的距離,他拖曳的步伐像上了腳鏈般沉重,直到他再也承受不起,雙膝跪在漢斯面前。
「我愛你。」帶罪之人亨利祈求他的主的原諒,撫臆論心,「與你重遇後,我一直問自己,我做過的那些值得嗎?我過去的忍耐有讓當時的你更幸福嗎?我的一廂情願是不是剝奪了你的選擇?我的一意孤行是不是又再度讓你痛苦了?」
「哈爾,你為什麼這麼想──」漢斯捧起亨利的臉龐,摩娑他的憂愁。
「我愛你。」當亨利呼求,向聖所舉手,懇請主垂聽他的聲音,「我不該畏懼分離帶來的苦痛,因為沒有任何事物能讓我們分開,不論你身在何處,我都將追隨。而我現在才意會到,過去的那些年裡,我始終依賴能再次見到你的希望苟活著,因為我的心底明白,星隨月轉,我們一定會再相見。」
亨利握住了漢斯伸向他的手,他虔誠地親吻漢斯的手心,「我對你的愛會讓我勇敢,我不該害怕,我們不用忍耐,不用逃跑,因為我會保護我的領主,我會像星辰一樣追隨我的明月,我會掙脫所有的束縛,只為了與你相見,為了和你在一起。」
「Strašně moc tě miluju, můj milovaný pane.*」當亨利吐露最後的禱告,他的主便俯身親吻了摯愛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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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斜射進幔帳的縫隙,亨利睜開惺忪的雙眼,伸手尋找鋪墊的另一側,卻看見漢斯坐起看著手中的信紙。
「你醒了?不再多睡點嗎?」他爬向漢斯,疲憊地撐起上半身,將頭擱在漢斯的肩上又闔上眼。
漢斯揉亂他的頭髮,「我收到回信了。」
亨利勉強睜眼,眨了眨,定睛看向漢斯手中的信,開頭寫的卻是「久疏箋候,蘭斯洛特的黃雀──」
「你用我取的愛稱作為掩飾?哇,你比我想像中更愛我。」亨利朝漢斯的臉頰啄了一口。
漢斯轉頭爭辯,他們雙唇相抵,「嘿──我當然愛你!別懷疑這件事好嗎?哈爾。」
亨利坐挺,凝視眼前的摯愛,語氣平穩但深沉地開口,「我也愛你。」
漢斯伸手將他拉進懷裡,亨利枕在漢斯的頸窩裡想著,或許他的領主也會允許他在信裡用加勒沃特的獵犬*自稱。直到營帳外的腳步聲變多,他們才意識到營地裡有更多人已經補完眠,睡醒了張羅著晚餐。漢斯將信收好,從鋪墊上爬起,漢斯看了看過去幾個月用來遮著臉的兜帽。
「如果你仍然介意也沒關係。」亨利靠在漢斯的身上說著。
但是漢斯將兜帽收進箱子裡,自信滿滿地,「是時候讓他們見識我的英俊美貌了。」然後他們大笑邊走出營帳。
流浪騎士與其侍從將面對的道路仍然崎嶇不平,但是黃雀的雙眼已經被歲月磨利,他會為獵犬守望前路,當雙翅疲倦之時,奔馳的獵犬永遠是他的棲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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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歡戈德溫在上帝之指的過場動畫中充滿戲劇化的拉丁語祈禱,所以試著讓漢斯也做了類似的演出。
不知道為什麼KCD2中文版把加勒沃特(Galehaut)翻譯成加拉哈德(Galahad),但實際上出自13世紀法國文學《Lancelot-Grail》的Logres國王加勒沃特與聖杯騎士加拉哈德是不同人物,彼此也沒有血緣關係,加拉哈德的父母分別為蘭斯洛特及守護聖杯的少女伊萊恩;有一說,蘭斯洛特為了紀念自己的朋友加勒沃特,才將兒子命名為加拉哈德。
【*註解】
- 納克米爾之役(Battle of Nekmíř)
- 多蘭的布熱內克·什維霍夫斯基(Břeněk Švihovský z Dolan)
- 希博萬格的博胡斯拉夫(Bohuslav VI. ze Švamberka)
- 塞濟莫沃烏斯季 (Sezimovo Ústí)
- 山羊堡(Kozí hrádek)
- 塔博爾山(Mount Tábor)
- 你表現得像條狗追著母狗(chováš se jako pes, co se žene za fenou.)
- 冷靜點,種豬(Klid, kanče.)
- 杜巴的瓦茨拉夫(Václav z Dubé)
- 蘇多梅爾之役(Battle of Sudoměře)
- Biblia Sacra Vulgata《智慧篇》第3章第1-5節:
- Justorum autem animae in manu Dei sunt, et non tanget illos tormentum mortis.
- Visi sunt oculis insipientium mori, et aestimata est afflictio exitus illorum,
- et quod a nobis est iter exterminii; illi autem sunt in pace.
- Etsi coram hominibus tormenta passi sunt, spes illorum immortalitate plena est.
- In paucis vexati, in multis bene disponuntur: quoniam Deus tentavit eos, et invenit illos dignos se.
- 王者、家族、伸張(REX, FAMILIA, ULTIO)
- 詩篇28:2「我呼求你,向你至聖所舉手的時候,求你垂聽我懇求的聲音!」(Psalm 28)
- 我真的很愛你,我摯愛的領主(Strašně moc tě miluju, můj milovaný pane.)
【參考資料】
- Joshua J. Mark. (2021). Hussite Wars. https://www.worldhistory.org/Hussite_Wars/
- Wulflund. (2025). The first victory of the Hussite hetman Jan Žižka. https://www.wulflund.com/tema/kingdom-come-deliverance/the-first-victory-of-the-hussite-hetman-jan-zizka
- 益达君(2018)。独眼猛男杨·杰士卡与胡斯战争——波兰史话番外篇(下)。https://www.gcores.com/articles/96296
- Wikipedia. (2024). Bitva u Nekmíře. https://cs.wikipedia.org/wiki/Bitva_u_Nekm%C3%AD%C5%99e
- Wikipedia. (2025). Bitva u Sudoměře. https://cs.wikipedia.org/wiki/Bitva_u_Sudom%C4%9B%C5%99e
- Wikipedia. (2025). Sezimovo Ústí. https://cs.wikipedia.org/wiki/Sezimovo_%C3%9Ast%C3%AD
- Wikipedia. (2024). Břeněk Švihovský z Dolan. https://cs.wikipedia.org/wiki/B%C5%99en%C4%9Bk_%C5%A0vihovsk%C3%BD_z_Dolan
- SandRhoman History. (2025). Hussite Wagon Forts - A Challenge To Heavy Cavalry In The Late Middle Ages | Late Medieval Warfare. https://youtu.be/yGUEqszHRwI?si=zg-JSxPrWQ1UWNAD
- Wikipedia. (2024). Sezimové z Ústí. https://cs.wikipedia.org/wiki/Sezimov%C3%A9_z_%C3%9Ast%C3%AD
- Wikipedia. (2025). Tábor. https://cs.wikipedia.org/wiki/T%C3%A1bor
- holmeslee6841(2023)。[無責任翻譯]車堡:馬車如何成為中世紀的戰爭兵器。https://gmhjohnny.wordpress.com/2023/11/25/無責任翻譯車堡:馬車如何成為中世紀的戰爭兵器/
- Wittigoner Sezema. https://www.roskildehistorie.dk/stamtavler/adel/Wittigoner/Sezema.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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