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花柳的手寫信<2>

轉學生Rotherham Marian/Sebastian Sallow(霍格華茲的傳承)

↪前述 黃花柳的手寫信<1>


如果我能為你做任何事,那即是愛你。
If there is anything I can do for you, it is to love you.

面對這一切,他們都太年輕了。

他們還不夠成熟去面對生命受到威脅,面對親友的殞落,面對至親的離別,面對導師的驟逝。

羅瑟勒姆從未選擇以一名麻瓜孤兒誕生,如同羅瑟勒姆從不知道自己渴望一位形同「父親」的導師。費格教授教他如何踏入魔法世界,踩穩第一次的步伐,保護他的同時,給予他足夠的勇氣迎接新的挑戰,他被諄諄教誨的「父親」捧在手心,然後展翅高飛,羅瑟勒姆為自己的成就感到自豪,他為自己作為費格教授的學生感到自豪。

當魔法世界的危機讓羅瑟勒姆焦慮,當守衛者與伊希多拉的歧見讓他陷入徬徨,費格教授的信念成為提燈,替他在黑暗中點亮路徑,他慶幸自己擁有一位多麼好的導師,羅瑟勒姆拼命做得更好、更完美,他希望費格教授以他為傲,他希望有人能對他說一聲:

『做得好。』

然而羅瑟勒姆從未料想過,難能可貴的安逸竟如此短暫,他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他永遠都無法做好心理準備。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

巨石落下,當費格教授消失在眼前,羅瑟勒姆感覺血液瞬間凍結,他感覺不到手握的魔杖與腳下的沉重,耳膜嗡嗡地振動,他已經無法聚焦在眼前的目標上。

羅瑟勒姆是如此孱弱。

當他聽到蘭洛克在空中的咆哮,他下意識地揮舞魔杖,施展他所知道的最強大的魔法,緊握的指甲掐入掌心,差點捏碎了魔杖握柄。他感到肌肉疲憊、嗓子嘶啞,石塊的撞擊弄斷他的肋骨,尖石擦破他的皮膚,灼傷的陣痛讓人難耐,但是他仍不顧痠疼擊出一次又一次的攻擊,扯著喉嚨喊出一句又一句的咒語。

死亡是如此逼近。

這些日子以來,羅瑟勒姆領悟了魔法的強大與人命的脆弱,再怎麼令人畏懼的敵人都能在彈指間消滅殆盡,蘭洛克最終癱倒在地,釋放的古代魔法在空中亂竄。羅瑟勒姆已經佇立在癲狂的門口,他的腦袋隆隆作響,他恐怕再也聽不進任何勸阻。

「你必須控制住它!你其實擁有更強的力量。」

羅瑟勒姆越過自己的肩膀看向聲音的來源,虛弱的費格教授用最後的生命保護著他,那盞燈不曾遲疑過,永遠會替他吹散暗夜裡的迷霧。


羅瑟勒姆曾如此懇切地祈求,祈求費格教授能再堅持一會,堅持到羅瑟勒姆畢業,堅持到他成為更加優秀的巫師,堅持到......

「羅瑟勒姆?」

羅瑟勒姆聞聲抬起頭,眼前是一臉疑惑的賽巴斯蒂安,他快步走近跪在地上的羅瑟勒姆與他手中抱著的遺體。

「費格......教授?發生什麼事了!我聽說霍格華茲的地底出事了,教授們全都不知道去哪了,所有學生被命令去、」賽巴斯蒂安原本的焦躁擔憂,在看見羅瑟勒姆的表情後戛然而止。

失去了其中一人的安全感,羅瑟勒姆下意識地尋求另一人,他在六神無主的情況下現影回到地穴,回到那個能讓他感到安心的地方。

「......梅林的鬍子啊,你經歷了什麼。」

羅瑟勒姆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比起肉體的傷,他的內心深處更加痛徹心扉,他再也忍受不了,緊抓最靠近他的人,恐懼、疼痛、悲慟,這些情緒在一切平靜之後湧上了心頭,他扯著已經說不住話的嗓子,撕心裂肺地哭喊。

賽巴斯蒂安看著眼前的羅瑟勒姆,他知道,無論他現在做什麼,都無法減緩羅瑟勒姆的痛失,但如果他能為羅瑟勒姆做任何事,他會將其擁入懷中。

賽巴斯蒂安在這一刻明白了,羅瑟勒姆的軟弱即是他的弱點,當羅瑟勒姆哭泣,他會變得堅強;當羅瑟勒姆所向披靡,他也不能是最狂妄的蛇。賽巴斯蒂安將羅瑟勒姆的臉龐安在自己的頸窩安撫,不允許任何不安佔據羅瑟勒姆的身體,此時此刻的羅瑟勒姆如同過去的他一樣弱小,賽巴斯蒂安輕柔地緊擁懷中之人,在聲嘶力竭的哭聲中,直到晨光破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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