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洛家的藥草園＜4＞

 轉學生Rotherham Marian/Sebastian Sallow（霍格華茲的傳承）

↪前集　薩洛家的藥草園＜3＞

「白鮮葉、香錦葵、流液草，等等，這什麼？我以前沒見過這種葉子？」

「呃，迷迭香(Rosemary)。」

「什麼？迷迭香？『你』？」

賽巴斯蒂安蹲在花圃旁抬頭，睜大雙眼滿臉狐疑。

「呃，對......煮飯的時候加一點新鮮的迷迭香會很棒。」

「哦哈哈，你不只把我家的花園變成藥草園，還當成了菜園嗎？所以呢，你還種了什麼能吃的？」賽巴斯蒂安繼續翻看植物，「哦！這是薄荷。但是旁邊這個我沒看過。」

「呃......」

賽巴斯蒂安聽到羅瑟勒姆的遲疑後，再度抬起頭，然而羅瑟勒姆面對賽巴斯蒂安的疑問顯得有些尷尬。

「......馬鈴薯，那是馬鈴薯的葉子。」

賽巴斯蒂安聞後捧腹大笑，羅瑟勒姆面有難色地搔著後腦。

羅瑟勒姆已經搬到賽巴斯蒂安家四週了，賽巴斯蒂安騰出自己的房間給羅瑟勒姆，因為他會搬到父母曾經的主臥室。羅瑟勒姆的那間房有一道對外窗、兩張的單人床、兩套書桌椅與滿牆的書，從兒童讀物到教科書都有，因為書房已經放滿了，只能繼續堆在這間舊房間。

即便羅瑟勒姆知道賽巴斯蒂安肯定換了新床單與枕頭，他仍不禁想像賽巴斯蒂安曾睡在這間房，床鋪上會有賽巴斯蒂安的氣味，床墊因為睡姿而塌陷；當他撫摸書桌上的茶漬或墨跡，便能想像賽巴斯蒂安坐在這裡讀書寫字。儘管如此，這間房仍能傳達著不協調的時間跨度，牆上畫著的、寫著的筆跡，都能看出曾生活著兩個孩童，但是卻唯獨缺少青少年的成長痕跡。如果時光倒流，那對兄妹是不是還能有機會回到這棟房子，羅瑟勒姆想到這，便中止了自己的念頭。

羅瑟勒姆對於搬回蘇格蘭的後續沒有過多的安排，正確來說，他毫無想法。因為他更在意自己與賽巴斯蒂安之間的尷尬，然而他多慮了。賽巴斯蒂安對羅瑟勒姆的態度很和諧，過於和諧了，他們與就讀霍格華茲的時候一樣，早中晚都在餐廳用餐，傍晚在客廳閱讀各自的書，入夜後返回寢室，就像是學生時代，在交誼廳、圖書館及宿舍房間之間往返。

如果需要刻意指出以往與現在的差異，那麼也許是羅瑟勒姆看著賽巴斯蒂安的眼神已經不再相同。羅瑟勒姆彷若祈求著原諒，祈求著回望，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過於奢望了，他希望彼此能夠回到從前的模樣，而他們也確實回到從前的關係── 回到了相戀之前的相處模式。

這種感受讓他很是煎熬，他在賽巴斯蒂安家的花園隨興種了點植物，或許是想要逃避痛苦的感受太強烈，他成天窩在花園，盼望迷迭香能夠生根。

「所以你接著想怎麼做？」賽巴斯蒂安從蹲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灰，「販賣藥草嗎？或是製作魔藥？」

「也許都做吧。」羅瑟勒姆只是和賽巴斯蒂安說著不著邊際的話就讓他難受，他了無生氣的答道。

聽到羅瑟勒姆簡要的回應，賽巴斯蒂安沉默了一會才再開口，「我聽說魔法部仍然委託你幫忙圍捕黑巫師，看來你很受信任啊。」

尤其是當正氣師辦公室知道他搬回蘇格蘭之後，「是啊。」

羅瑟勒姆提起沒水的澆花器走向水龍頭。面對羅瑟勒姆的敷衍，賽巴斯蒂安只是站在花圃旁望著他的背影，兩人之間的氣氛很平靜卻窒息。

「你......你還打算回去嗎？我是說魔法部。」賽巴斯蒂安低著頭孱弱的發問，羅瑟勒姆頓時轉身看向他，「也許你只是暫時不習慣倫敦而已，或許你會想駐守在、」

「你希望我離開嗎？回去倫敦？」沒等賽巴斯蒂安說完，羅瑟勒姆氣憤地搶話，難受地緊皺雙眉。

「如果我希望你走，那天就不會答應讓你住下了，」賽巴斯蒂安的眼神欲哭無淚，嘴角卻顫動著試圖微笑，但是他辦不到，「我又怎麼能──」

賽巴斯蒂安摀住嘴卻呢喃著，像是阻止自己繼續說下去，繼續迷失自我。

羅瑟勒姆急躁地扔下手中的澆花器，他走上前，一把握住賽巴斯蒂安的雙肩，羅瑟勒姆一直很後悔，如果當年畢業的時候，他能試圖問一問賽巴斯蒂安分手的理由該有多好，是他的怯弱讓他們停留在從前。

「賽巴斯蒂安，把話說出口！別再、別再什麼都不說了，別再輕巧的拒絕我，」始終壓抑的情緒一觸即發，淚水衝出了羅瑟勒姆的眼眶，「你擅自的放手只會讓我更痛苦。」

當年的他們終究太年輕、太生澀了，如果賽巴斯蒂安不那麼執迷不悟，如果他能回頭看看身邊的人，如果他能放下自己的罪惡與堅持，賽巴斯蒂安從不知道，一直在等待他的人有這麼多。

「是我讓你遭遇了這些......我又有什麼資格留下你。」賽巴斯蒂安低下頭不敢抬頭看向他的眼睛。

只是一個答案居然能讓羅瑟勒姆變得如此安心，他的眼淚無法停止湧現。羅瑟勒姆知道愛能夠撫平心傷，這是他在霍格華茲的三年裡最大的收穫，他也想告訴賽巴斯蒂安這件事，他想讓他知道── 即使我的世界因你而崩塌，我仍會為你執迷不悟。

「賽巴斯蒂安·薩洛，挽留我不需要任何理由，」羅瑟勒姆輕柔摸起賽巴斯蒂安的下顎，「只要你開口，我始終都不會離開。」

他們的吻帶著淚水的鹹味。